【邪簇/小甜饼】往后余生 (上)
大部分沿用剧版设定,感觉略狗血哈哈哈哈哈哈哈。
是个小甜饼!!
推荐BGM——《让酒》
001
“哎听说了吗,吴邪——就那个九门的吴小佛爷,从古潼京送出来一个人!”
“古潼京?那是个啥?”
“你连古潼京都不知道?”说者语气十分诧异,也不卖关子,绘声绘色地给同伴解释古潼京有多神秘,据说有多少宝藏都在那底下……
宝藏?黎簇在一旁嗤笑一声,都是白骨还差不多。
那些“好东西”就在那里,可是活人永远带不走。
还有一群黑毛蛇和九头蛇柏陪他们。
要不是吴邪那个计划实在是太大涉及太广,古潼京这种九门秘而不发的地方是不可能让外面的人知道的。
“听你这么说,古潼京是九门禁地?那那个叫吴邪的为什么下去了?”
“哎这些年九门衰落了,小辈们估计缺钱就下去找宝藏…可是我听说…”说者说者压低声音,紧张地瞅瞅四周甚至咽了口口水,“九门中好几门当家的带好多人下去了,最后出来的只有这个姓吴的…还有他带出来的那个小孩。”
“古潼京这地方这么邪性?九门当家都折里面了?你开玩笑吧!”
“等会儿你说他带个孩子下古潼京?还给送出来了?你逗我吧!吴邪那是谁啊!道上人称吴小佛爷!出名的心狠手辣!”
周围几人纷纷表示不信。
“哎你们可别不信!我听我道上的大哥说的!道上可都传遍了——吴邪独吞了古潼京带出来的宝贝,其他人都折里面了,唯独送出来个孩子,道上可都疯了似的找那个孩子!我听大哥们说那孩子叫,叫——”
“叫于树!”
002
黎簇在旁边好悬一口水喷出来,对面的同学投来询问的目光。
他摆了摆手,擦净了嘴边的水渍,掩住嘴角一抹无奈。
都说三人成虎,这谣言一传十十传百……怎么把他名字传成这样了。
九门现在怎么样了黎簇不大清楚,可是在他和…那个人还有联络的时候,就知道吴邪和张日山合作,送给九门一个“大破大立”,霍陈齐李四家当家全折在里面,九门几乎彻底大洗牌。
霍秀秀顺势接管霍家,解雨臣“死而复生”经营宝胜,陈家主要家当都在西南边境,内部自己又推出了一个当家,而霍道夫则顺势吞并齐李两家,暂时也算相安无事风平浪静。而以后怎么样,也跟他黎簇没关系了。
他和九门唯一的联系就是骗他入局的吴邪,而他如今和吴邪也斩断联系,用句形象一点的话就是老死不相往来。
黎簇今年大一,大学报了北师的金融专业,辅修心理学,开学那一个月忙的脚不沾地,还没来得及跟高数死磕,就被人体解剖学折磨个半死。
*报志愿时十六个平行志愿,没有一所大学在浙江,甚至没有一所在南方。
苏万问起时,他笑着说膝盖不好,受不了潮,不想去南方,再说我留在北京,还能时常和你见面,多好。
他没黎簇分高,但足够留在北京了,遂父母意愿就近报了一所离家近的大学,平时有一半时间住在家里。
苏万听他这么说,把嘴边那句“你之前不说想去浙大吗”咽下去了,道了句好。
他总感觉,黎簇没说最重要的那个原因。凭直觉,他约莫跟吴邪有关。但作为兄弟,他只需要站在黎簇身边,支持他就好了。况且……他看着黎簇淡漠到永远看不出情绪的眼神,他其实是有些怨吴邪的。
如果不是吴邪强迫黎簇入局,强迫黎簇去接触黑暗最深处的东西,强迫黎簇接受并学会那与他年龄不符的人心险恶与尔虞我诈,还不知道说了什么花言巧语哄着黎簇,让黎簇心甘情愿头破血流替他完成那个计划……
黎簇就不会失去那么多,不会在身上甚至心上留下那么多伤疤,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。
——无悲无喜,似无情人。
*给小鸭梨架空了一个报考规则OTZ
003
赶上十一长假,因为参加了学校里的定向越野社团,黎簇就被同好们一起拽出来去巴丹吉林沙漠采风。
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什么“定向越野”社团要去一个隔着八百里远的自然环境恶劣的大沙漠。
如果可以,他真的一辈子,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,都不想再来这个沙漠了。哪怕只是在周围走走,像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游客一样拍拍照。
——他把这辈子都赔在这个沙漠里了。
现在他们在去阿拉善的火车上。去边境的火车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,这不,在餐车隔壁桌就遇到一群不入流的土夫子,大大咧咧地说着九门与古潼京。
待这群人离开,张薇薇悄悄问身旁的黎簇:“黎簇,你之前来过这边,你知不知道他们说的九门和古潼京是什么呀?”
黎簇微微侧脸笑了笑,神色毫无异状地撒着谎:“没听说过,可能都是些黑社会什么的吧,这边偏僻什么人都有,小心些不要随便问。”语气里是不自觉的保护与宠溺,倒不是像是恋人,反倒更像兄妹,虽然两个人年龄一般大。
张薇薇就是黎簇复读班上他之前挺中意的女生,跟他一所大学,也正是因为她提出黎簇来过这边旅游,所以社团里的人才非要他一起来当个向导之类。
说起来,之前的中二病时期黎簇为了她还挨过郑义两顿打。
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孩也是黎簇独自一人在火车上醒来后,见到的第一个熟悉的故人。
不过那个时候黎簇脑子里早就没了什么春花秋月风花雪月,他一闭眼都是汪小媛死在自己面前的景象,那是他无数个夜晚挥之不去的噩梦,也是他心底永远无法痊愈的伤。
她才十八岁,她还有很长很长美好的人生。在汪家很多个快支撑不下去的夜晚,他会幻想着等吴邪计划完成带他回家后,他能带着汪小媛去过一些正常女孩的日子。
后来,一声枪响。
一切灰飞烟灭。少年无法避免地被迫成长,而少女则永远定格在十八岁。
他没能等来吴邪,也没能带走汪小媛。
直到他在火车上再睁开眼,他都没能听到吴邪再给他一句交代。
所以当黎簇在火车上再见张薇薇的时候,他不可抑止地把两个迥异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,她们是一样地年轻活泼,肆意张扬,她们有资本去享受这个世界。
他心里清楚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孩,却又无意识地照顾着张薇薇,甚至和她报了同一所大学,婉拒了女孩后来表达的爱意,却又下意识地把汪小媛失去的或从未得到的都补给张薇薇。
过了很久,黎簇才反应过来张薇薇应该也是吴邪安排在那辆火车上的。
他大概知道了汪小媛的死,就把另一个女孩送到他面前。
这算什么呢?他心底难得的一点愧疚?就随便再找个人当做替代品送到他身边?
那黎簇呢?他又算什么?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?与前十七个人唯一的不同点大概就是黎簇成功了,他帮吴邪完成了计划,没死在所有人都心怀鬼胎的沙漠,没死在大剂量费洛蒙导致的幻觉里,没死在汪家无穷无尽永无尽头的折磨中。
一种粘稠的感觉浮了上来,抓住了黎簇的五脏六腑狠狠拉扯。
吴邪这么聪明,他不可能不知道,不可能不知道——自己喜欢他。
所有人都心怀鬼胎的沙漠中,是吴邪握住他的手,温热的手掌挡住他的眼睛,挡住他的懦弱慌张无措说:“别怕,我在。我一定带你回家。”
大量费洛蒙带来的碎片式的幻觉中,他唯一看到的,只有吴邪那张熟悉的笑脸,他别无他法,只能选择紧紧抓住这唯一根救命稻草,选择不留余地地相信他。
在汪家阴冷黑暗的地牢里,他整个人在疼痛的海洋中沉沦,视线被血糊的模模糊糊,看什么都是重影,唯独一个吴邪,清晰地印在他的视网膜上,刻在他的心上。
他唯一相信的,只有吴邪。那段时间,他的世界里,只剩下一个吴邪。
哪怕对方对前十七个人一样的好,哪怕对方的温柔只是刻意为之,他都甘之如饴
在这段不足以称之为感情的过程中,黎簇从没有过安全感,他对自己缺少信心,因为他根本把控不住那个人,而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替吴邪完成计划。
他握不住那个人,就只能忍耐,忍耐肉体上的剧痛和灵魂上的荒芜,只能等待,等待那个人履行诺言,带他回家。
所以他不要命,不畏死。
那时少年不自知,这谓之魔障。
可是在汪家最后一战时,他没见到吴邪,是苏难把生的机会让给了黎簇,让他活了下来。
在回北京的火车上,黎簇第一次睁开眼,没见到吴邪,只有一车厢的陌生人和一份崭新的身份证件。
在北京养伤的一个月,他没见到吴邪,只有他派王盟送来的养品和一张余额三百万的卡。
绝望不可怕,可怕的是从有希望变为只剩绝望的过程。
他和吴邪都不傻,这样几个来回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也就顺了对方的意,再不联系,过上所谓正常人的生活。
吴邪给他的,从来都是道单选题。黎簇别无选择,义无反顾地跳进名为“吴邪”的这座深渊。
直到最后,黎簇才傻傻地明白,吴邪的选择,从来都不仅限于他一个人。他可以有前十七个,就可以再有十七个。
他对于吴邪来说,从来就不唯一,遑论产生独一无二的感情。
004
沙漠一行六个人,四男二女,男生中一个是黎簇舍友林启章,剩下两个分别叫周尚和王格,都是定向越野社团的积极分子。
去阿拉善的路程远且无聊,但与这群真正的少年人在一起,倒也算不上难捱。
一行人在沙漠边上的旅店住下整顿一晚,带好露营装备,带足食物和水,准备明天正式进沙漠。
一行人在沙漠里玩的很尽兴。在北京看不到的万里长空飘来一层薄薄的云彩,仿佛许许多多的失意和彷徨、焦虑和困惑、痛苦和无奈都能随风而去。
到了晚上,搭营扎寨,点燃篝火。
黎簇独自坐在沙丘后面,出神地望着这片一望无际的金黄。
其他人都只看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只有黎簇知道它的残酷和悲凉。
这片沙漠肆虐时的咆哮和狂放,生命在此变的无比的渺小和脆弱:曾经有一整支纪录片团队来过这里,最后只出去了一半人;曾经有可恨又可悲的马老板利用他人一心只为求药,却不知自己是被人利用;还有绑架他来的吴邪……但最后一切都湮灭在沙尘暴和流沙之中,风沙遮盖了一切,形成了这极度荒芜的不毛之地。
都过去了。黎簇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。
从这里开始,就应该从这里结束,放得下的放不下的,都过去了。
“黎簇你快过来!狼人杀!五缺一!”远处他的舍友林启章喊他。
“好!”他笑着应着,转身离开这片阴翳走向灯火通明处。
005
一行人在沙漠中待了一天半,意外发现了一片海子以及旁边开着的一家旅店。
大家喜出望外,也不在乎这店家是否宰人,沙漠里景色醉人,但条件实在太苛刻,他们迫切需要有张床睡,用热水舒缓一下疲惫。
店家是一对热情的夫妻,还有零星的几个其他住客。
因着旅途疲惫,其他人洗漱过后互道晚安都早早睡去,黎簇把心底浮出来的不祥预感按了回去,嘲了两句自己多疑过头,又不是每家店都是母夜叉孙二娘开黑店卖人肉。
很久之后黎簇才知道,那种感觉不是多疑,而是经历太多次危险之后形成的直觉。
变故发生在第二天。
黎簇和同学们在一楼喝茶水,收拾好行囊准备打道回府。
“这次沙漠来的真值!我拍了好多照片!”周尚——社团活跃分子之一——勾着黎簇的肩强迫他看自己手机里照片。
“大哥你照片都拍糊了…还骗小姑娘呢你骗鬼去吧!”黎簇忙着研究回去的路线,只瞟了一眼周尚的“作品”。
“靠黎簇你不给哥们面子!”周尚转向另一侧的林启章“阿章你说说我这照片怎么…阿章你怎么了?”
“可能没睡好,头有点晕…”林启章揉着太阳穴,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,说着竟有一头载到在桌上的趋势。
“阿章!阿章!”
黎簇猛的抬头环顾四周——除了他们三个,一个人没有。店里有一丝诡异的寂静。
已经过了集合的时间,两个小姑娘甚至还没出过房间。
黎簇脑子里的弦突然绷紧。
“周尚你先听我说,你看到张薇薇和她朋友了吗!”黎簇简单查看一下林启章的状态,没有生命危险,可能只是晕过去了。
“没没没没没啊。吃早饭就就就就没看到她们,我还以为是女孩子要补觉也没好意思叫…”周尚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,连说话都打磕绊了。
“王格呢?”
“吃完早饭人就不见了!我还以为他上厕所去了!”
“你先别慌,你看看手机还有没有信号,先发求救信息出去。”黎簇一边压低声音嘱咐周尚,一边暗自里把手伸向自己的背包底层的匕首。出于一些以前的经历,就算他现在已经过上正常人的生活,他还是习惯在陌生的地方随身携带武器防身。
敌在暗,他们在明。有件趁手的武器傍身也算唯一一点欣慰。
可还没等他碰到包,身后就传出一声低沉的:“别动。”
黎簇身子一僵。
周尚下意识回头,仓皇间看到王格那张熟悉的脸,心头一热险些哭出来:“王格!你快过来——你,你干什么呢!”
只见王格逐渐走出阴影,脸上少年的轻松惬意早被阴狠取代,而他的手里,正拿着一把枪!
“周尚,坐下,离我远点。”黎簇紧紧抿着嘴,脸色有点苍白。
“啊什么?不是,你们都玩啥呢?别他妈吓我啊。”周尚目光急速在黎簇和王格之间转换,手肉眼可见地抖。
“听他的,说不定,我还能留你条命。”王格朝远处的座椅努了怒头·,但枪口一直直指黎簇。
周尚虽然不清楚局势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,但他不傻,飞速躲到最角落的地方。
冷冰冰的枪口抵在黎簇的后脑上,黎簇刚想举起手表示无害,下一秒就被人狠狠按住后脑面朝下砸在桌子上,发出“哐”的一声巨响。
来者没给他喘息的功夫,又一脚踹在他胸口把他踹出去三米多远,后背和头都狠狠砸在地上。
黎簇头晕的厉害,可能刚才那一下有点脑震荡,下意识拱起背剧烈咳嗽,头上的血、嘴里咳出的血让他有些恍惚地想着自己可能肋骨断了。要不然怎么这么疼。
“啊!!”猝不及防间对方又一脚踩上他的左腿膝盖,黎簇顿时痛呼出声,刚张嘴却又被自己喉间的血呛到,猛烈地咳了起来,几乎快把肺都咳出来。
他的膝盖之前有很严重的旧伤,一直都没好全,更受不了二次重击。
说不定以后,要靠轮椅走路了。剧痛间黎簇只抓住了这一个念头。然后努力蜷缩起身体迎接下一波拳打脚踢。
“哎——你别这么打他…他真的会死的!”周尚躲在角落里目睹了一切,忍不住大喊。
王格却没理会,蹲下身打量着狼狈的黎簇。血沫星星点点落在他因剧痛而苍白的脸颊,凌乱的碎发盖住了他的眼神,胸膛因为急速倒气剧烈起伏。
哪有一点当年灭掉汪家本部的风光样子。
如果黎簇能听到他心里这句话,他一定会笑着说我当年比现在狼狈多了,去他娘的风光。
“哎你你你你到底想要——”周尚哆哆嗦嗦壮着胆子说。
“吵死了。”王格冷冷地说,抬手举枪指向周尚。
这时黎簇不知那里的力气,一把抓住王格的手,断断续续嘶哑地说:“别动他!杀了他…咳咳,我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!”
王格转回目光,饶有兴趣地放下枪,用枪口一下一下点着黎簇的额头:“你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利用价值?”
黎簇艰难地笑了笑,说话间嘴角又有血液流进脖颈间:“就凭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地…把我弄到这来…有枪却又不直接杀了我…咳咳,我想我目前应该还是有点价值的。”
“而且,我猜…你应该是汪家人吧。”
“小孩儿。”王格眼里闪过危险的光,“没人跟你说话越多死的越早吗。”
“道上想找我的人不少,可是最恨我的,上来就是一顿打却还留我一条命的,一定是汪家人。”黎簇微微昂起头露出眼睛,眼里全是掩盖不住的狡黠与光芒。
也只有汪家人才知道他左腿的旧伤,那是黎簇身上最大的破绽点。
“你真是不想活了。”王格盯了他半晌,冷冰冰评价道。“是因为吴邪吗?”
黎簇的表情有一秒钟的凝固。
“因为吴邪不要你了,为了张起灵把你害成这个鬼样子,把你当个棋子用完就扔?”王格觉得自己捉到了小孩儿的痛处,把知道的猜的都一股脑说出来,就想看到小孩儿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难过的表情,“你是不是恨死张起灵和吴邪了?”
他死死地盯着呼吸都有些困难的小孩儿。
地上躺着的黎簇看不清表情。
“他是想说,汪家的人真是越来越不行了。”王格身后传来让他熟悉到有些毛骨悚然的声音。
“吴邪…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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